特约作者：彭爱忠
母亲的手术
八十三岁的母亲，因胆结石原因，于6月9医院，由姐姐与妻子照料。起初按母亲的意思只是吃药、输水保守治疗，两个星期后，没有明显效果，不得已便恳请大夫改用微创手术，日期定在二零二一年六月二十五日上午十点。我是二十四日二十一点顶着压力医院的（医院从事消防工作，当时大兴卫健委下发文件，医院工作人员从六月十二日至七月二日，原则上不得离京），老妈见到我特高兴，问这问那，问我手术是不是很疼，风险大不大，我便不懂装懂的说了些我都不知道后果的安慰话，然后就用抖音道具给母亲拍视频缓解起了老妈的紧张心情，逗得母亲忘记了病情、忘记了年龄、像小孩一样毫不掩饰地咧嘴直笑。说实话，究竟手术成败我心无数，也许这是帮母亲度难关，也许这一见就是永别。如果是后者……，想到这里，我心如刀剜，鼻子发酸、眼泪不自主地就在眼眶里打转。母亲消廋的脸庞，也瞬间在我眼前昏花，脑子里当下就出现了生离死别的画面，内心更如打翻在地的五味瓶，不知这是在帮母亲度劫难还是送母亲上西天，心里的酸楚一阵高于一阵，难控的泪水也即将就要涌出眼眶。为防止母亲看出破绽，我便转身离开走到窗前，背对着母亲，任凭泪水肆意喧泄。可能是姐姐的心情与我相同的原因吧，她第一个就察觉到了我低落的情绪，便一直催我与妻子赶紧回去吃饭休息，以免影响明天精神状态。我执意不走，医院陪伴母亲，姐姐就像发布命令一样，以不容回绝的态度，让我赶紧离开，免得在此添乱。我也深知自己的心情不佳、不宜久留，弄不好还真的会像姐姐说的那样，不是帮忙而是添乱，便不再执拗地回到了城里的家。二十五日早上，我与妻子、弟媳（从北京刚赶回来）、医院，像众星捧月一样把母亲围在中间，谈笑风生的说东道西，尽情地让母亲心情放松。可笑的是听力特差的母亲，不是说此她当彼，就是说东她道西，乐的病房的病人和陪护都跟着嘻笑，好像这里已不是病房，倒成了闲谈乐园。九点五十分，我们伙同护士把母亲送上了手术楼，在“闲人莫进”四字阻挡下，依依不舍地望着母亲被护士缓缓推进手术室。那一刻的五人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，也不知道手术成功与否，更不知道术后给母亲带来的是祸是福，心中无数、傻傻地望着“闲人莫进”呆愣在原地。手术门关上了，十只眼睛静静地盯着手术门，谁都说不出话，仿佛这不是在拯救母亲，倒像是送母亲上生死未卜的战场，压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。要不是别的护士进去送器械打破寂静，劝我们坐着去等，恐怕都还不知道身边就有专为病人家属准备的排椅。情深难胜真情、时长莫过等待。此时的一切对我们来说，都是静止的，仿佛时速停止，饥饿失去，唯有担心、胡猜的心理在欲加沉重，所期盼的是手术室门早点开启，还我平安母亲。然而门却依旧紧闭、无一点声息，焦躁不安的心情让我们走走、坐坐、望望，既焦虑又无奈地等啊、等啊……两小时过去了，打饭的人陸陸续续、忙忙碌碌，可我们五人却无一人有食欲，你推我让皆说不饿，谁都没有去吃，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母亲手术完毕，便喜不自禁地蜂涌而上，将双眼紧闭的母亲围在中间推进病房、抬上病床，如久别重逢一样仔细地端详着、抚慰着。母亲双眼微闭，喊喊眼能睁开，不喊就又睡去。我们便按医生吩咐，使劲呼唤让老妈勤睁眼、多伸舌头，保持清醒地“骚扰”着母亲。大概是麻药的作用吧，叫一叫睁睁眼，片刻不叫母亲就处于微睡状态。我们不敢怠慢，不间断地一直把母亲“折磨”到下午五点初见清醒。危险期就这样在“不尽孝道”中“残酷”地度过。看着母亲清醒许多，姐姐便安排，除我与她留下照顾以外，其他人坐着儿子的车（医院的），一同回到了家里。两天后，老妈病情稍有好转，侍候便由两人减到一人，弟媳与我也分别于六月三十日、七月三日相继返京，电话